早上,一缕暖阳从窗户调皮的钻进来。

庄静初坐在梳妆镜面前,柔顺的长发宛如瀑布般披在脑后,在涂口红时手不知不觉摸上唇间。

她总觉得早上的梦过于真实,那一吻很温柔。

“在想什么?”褚南玹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美人发呆的一幕,狭长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惊艳,一股欲-望在眼底深处燃烧。

此时,她一身宽松的里衣,宽大的领口出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,像极了刚剥皮的荔枝,让人恨不得亲口尝试。

庄静初觉察到他火-热的目光,回过神立马拢了拢领口,脸色泛红,“没什么。”

能说吗?

大早上做羞羞的梦,说出来褚南玹指定笑话她。

褚南玹看到她脸上的绯红,似乎看透她心里所想,薄凉的嘴角似笑非笑,道:“娘子,你真美。”

“……”突如其来的夸赞,让庄静初表情僵住。

她感觉房间的气温在升高,快速梳了个简单的妇人鬓,穿好衣服,道:“咳,你该看书复习了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
然而,人没走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拉住,她毫无意外的坐在男人怀里。

褚南玹节骨分明的手将她下巴挑起,两道皎洁的目光瞬间纠缠在一块,空气中都冒着粉色泡泡。

他深邃的目光愈发深邃,头低下,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。

庄静初看着近在咫尺英俊绝伦的脸恍然回过神,伸手轻轻推开他,从他身上跳下来,身体僵硬站得笔直,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没能一泽芳香,褚南玹脸上闪过一缕失望,将知府的事说了一遍。

“你怀疑什么?”话题一转,庄静初的注意力转移,狡黠的目光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,道。

他从来不会浪费一个字,不会说废话,特意提起知府怕是想到什么。

“我怀疑知府想知道制作烟花的配方,所以一大早轻装便服亲自上门询问,至于目的,你应该能想到。”

“升官?”庄静初脱口而出。

仕途上没有安于现状的人,哪怕在普通寻常的人,心底里也会埋着一颗炙-热的种子,等着时机生根发芽。

知府现在年龄不算大,尚有一拼的机会。

上次治理水灾有功,褚南玹、周文方跟李州判都升了一职,唯独知府没升,但多了许多朝廷的奖赏。

那会儿她就觉得奇怪,现在总算明白哪里奇怪了。

作为一个正常人在看到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升官,唯独自己没有,心里不得有一根无形锋利的刺横扎着?

不过庄静初觉得知府并没做错,又或者这件事本身没有对错。

“嗯。”褚南玹点头。

平时除了去书院学习,还需要到衙门转一圈,相当于现代上班打卡,期间他听衙门的人说过一次,多年前知府在京城任职,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才被贬来偏僻的府城。

他将想到的顾虑说了一遍,“他想得太简单了,烟花跟火药差别不止一星半点,而且怀璧其罪,若是这个消息被有心人知道想活着去京城都难。”

庄静初倒吸一口冷气,没想到随心放烟花会引出麻烦。

看到她表情变化,褚南玹宽慰道:“目前不用担心,他们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,我们还是安全的。”

而且还有奶在,奶能说会道不在话下,忽悠起知府脸不红心不跳。

“那就好,不过我的心还是有点不踏实,我们不需要做些准备吗?确保万无一失。”庄静初手顺着气,巴掌大的脸有些发白。

经过一年多的努力,才过上幸福稳定的日子,她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。

褚南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,目光坚定的看着她,道:“不用,现在特殊时期,风吹草动都会被一双双眼睛盯着,反而什么都不用做最安全。”

庄静初思考一下,觉得说得在理。

“好,那就如常。”

话落,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,庄静初想到方才亲密的举动,脸色绯红的咳嗽一声,道:“没什么事,我先出去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褚南玹没有在挑-逗她,见好就收。

……

街上,一辆马车正往知府住宅赶去,管家坐在前面赶马,回头看到知府阴沉的脸,道:“老爷,烟花的事你觉得有诡异之处?”

知府摇头,揉了下生疼的太阳穴,不答反问道:“你相不相信命运?”

管家甩鞭的动作顿了下,打量着他的表情,思考道:“老爷,人定胜天,我们这一路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?”

“正应如此,我才更相信命运。”

李语琴随便走在大街上就能遇到卖烟花的小贩,而他每天经常往返这条街道却一次没撞见,这就是命数。

冥冥之中,老天爷早有安排。

管家看到他苦涩的表情,宽慰道:“老爷,至少努力过就不会有遗憾。”

是啊,努力过就不会有遗憾。

知府目视前方看着繁华的街道,又道:“你跟随我多年,觉得这个地方如何?”

管家心中咯噔一声,知晓他话里藏着的意思,思考很久才开口,道: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这里虽然偏僻,但百姓善良淳朴;京城繁华,所过一处都是令人惊艳的景色,每个地方都有利弊……”

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,立马停下。

当初老爷被贬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滑稽,街上不小心撞倒一个人,恰巧那人身居高位并没接受老爷的道歉,随便张口就将他贬到这个地方。

管家悻悻的回头,小心打量着知府。

知府听完哈哈一笑却听不出他的情绪,手拍在大腿上感慨道:“是啊,这里也挺好。”

京城是好,但往往会容易忽视美丽背后的代价。

比起小心翼翼在京城苟且,还不如在府城安逸度过一生。

管家轻唤,“老爷……”

知府罢手,示意他不要在说了,思考道:“今天的事莫要跟他人提起,如今春闱在即,别让人去打扰褚解元的清净。”

他从未见过如此惊艳之才,褚南玹早晚会超越他的成就。

这件事在安静中发生那就在安静中消失,这对褚南玹好,对他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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